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愁!為了申請它,打工仔寧願減薪辭工?!

大公文匯全媒體 大公文汇 2022-10-13

本文要點
竟然有人因為300多元加班津貼,令苦等10年的公屋夢破碎……

香港樓價高企,基層市民為居住問題發愁,公屋成為房屋安全網,但這個保障基層住屋的安全網已經瀕臨破裂,不少有需要的人都未能受惠。有居於寮屋區的基層家庭多年來多次申請公屋,礙於種種原因令入息輕微超標,「過了百多元、多了五百元花紅」,為申請公屋,無奈由全職轉做兼職,生活捉襟見肘。


大公報記者 余風(文) 麥潤田(圖)

當局在計算公屋申請人的入息時經常出現爭拗個案,處理上亦被指欠人性化。回溯問題的源頭都是因為公屋供應量不足。各界敦促現屆特區政府於房屋方面多做實事,回復三年「上樓」承諾,並增加置業階梯,讓市民能安居樂業。

疫情下有部分行業多了加班,竟然有人因為300多元加班津貼、突如其來的非經常性收入,令苦等10年的公屋夢破碎。申請公屋入息限制,以今時今日物價來看是非常苛刻,普通基層家庭都被視為「重磅」戶,跌出安全網,以三人家庭的每月入息限額為例,房委會規定為24410元,與《綜合住戶統計調查按季統計報告》中三人家庭每月入息中位數的35000元相距甚遠。當局不會輕易調高限額,原因明顯是公屋供應不足,故以較低入息上限來篩走申請者。

阿敏與丈夫及七歲女兒租住油塘茶果嶺村內約二百平方呎的寮屋,備受漏水及鼠患困擾,他們渴望可遷入公屋,擁有屬於自己的安樂窩。(大公報)

為符合申請資格 轉做兼職月薪減至2000

  

「我們之前申請公屋,就是入息相差百多元都要從頭來過。」現年39歲、任職文員的阿敏(化名)說起多年來申請公屋經驗,即時熱淚盈眶。她與丈夫及7歲女兒租住油塘茶果嶺村內一間約200平方呎的寮屋,每月租金6000元,由於備受漏水及鼠患困擾,他們渴望申請公屋,有屬於自己的安樂窩。

  

她還記得2016年首次申請公屋,丈夫任職機場工人,薪金約一萬元,兩夫婦收入合共約2.3萬元,超出當時入息限額約3000元,不符合申請資格。她為達到申請公屋資格,同時為照顧年幼女兒,故辭去全職工作轉做兼職,月入由萬多元銳減至2000多元。豈料,翌年再次申請公屋,又因丈夫當年發了花紅,多了500元而被拒,「我已經減少開工,人工減到2000幾(元),都不可以,真是要逼人不返工?」

  

2019年,她再次申請公屋,但當計算入息時,卻發現家庭入息又超出上限100多元,自此她便心灰意冷不再申請。但近期得知所居住的寮屋將於2025年拆卸,擔心日後清拆時安排上樓亦以此入息限額作指標,他們將上樓無期,隨時淪落街頭,我們根本沒有底(積蓄),收入又不足夠買樓,但申請公屋又未能通過收入限額,試問像我這種雙職家庭,如何解決住屋需要?」


  

入息限額缺乏彈性 變相鼓勵躺平領綜援

  

「有街坊反映因為怕超過入息限額,要向老闆申請放無薪假,即是自扣人工。」社區組織協會副主任施麗珊表示,該會亦曾接獲基層市民反映相關問題,直指該限額規定已不合時宜。她指現時市民申請公屋,主要是因為樓價及租金太貴,惟相關入息限額訂定甚為離地,「如果家庭三個人都工作,一定超過限額,但同時他們使費也更多。」她又指如此規定似鼓勵市民躺平,令社會資源被濫用,「如果申請人申請綜援,就合資格申請公屋,租金都會由政府支付。」她希望特區政府重新審視有關限額規定,釐訂合理標準,再配合增建公屋,真正幫助有需要的人。

  

立法會議員、房委會資助房屋小組委員梁文廣表示,訂定相關限額,原因為房屋資源匱乏,因而先幫助最需要幫助的基層市民。他預計未來輪候公屋的時間更長,希望現屆政府加快建屋進度,達到3年上樓的承諾後,再豐富房屋階梯,例如好像房協有甲或乙類公屋的提供,甚至「中產公屋」的供應,滿足不同市民住屋的需求。


阿敏住在茶果嶺寮屋區,她希望政府部門的官員到能來看看民間疾苦。(大公報記者麥潤田攝)

寮屋婦小小心願 :帶個女吃自助餐


百物騰貴,租貴房細,香港基層家庭生活逼人,有人要靠綜援才能過活,亦有人堅持自力更生,卻落得朝不保夕,不禁令人懷疑,社會保障是否鼓勵人人「躺平」?

  

眼前個子不高又瘦削的阿敏,與7歲女兒站在一起像兩姊妹,相信與其省吃儉用的生活不無關係。阿敏憐愛的眼神都聚焦在女兒身上,「女兒出生至今,我沒有帶她吃一餐豐盛的,如果可以,我想帶她食一餐自助餐!」她說時,一雙顫抖的手緊握女兒的小手。

  

阿敏的丈夫任職機場工人,現時每月收入約兩萬元,她既為照顧女兒又要兼職幫補家計,收入屬多勞多得,每月平均約3000元,她指一家每月生活開支約2.6萬元,卻總是入不敷支。丈夫早前感染新冠病毒,不能工作,家中經濟頓時陷困境,「中了新冠就會無糧出,但所有費用不會因為疫情而不需要交。」為此她只能艱苦支撐,「多返幾份兼職頂住先」,家裏亦為此債台高築。

  

今年初,患心漏症的女兒急需接受手術,阿敏哽咽說,當時萬分徬徨,「手術費要五萬元,我真係無,當時真係驚個女有事。」可幸及時得到慈善基金的幫助,才能渡過難關。然而,女兒同時有讀寫障礙、學習困難,每月需另花費一大筆費用於女兒訓練方面,一家的經濟更是百上加斤,「我真係撐得好辛苦,我還很後生,不想拿綜援,現在想自力更生,都希望能畀個機會我。」她十分盼望政府部門的官員能「落地」來看看民間疾苦,多為人民做點實事。



何謂「安全網」?


社會保障制度是一種「安全網」(safety net),政府推出了多項社會保障援助計劃,向有需要的市民提供支援,保障他們的基本生活。計劃包括綜合社會保障援助(綜援)、普通傷殘津貼、高額傷殘津貼、長者生活津貼、廣東計劃及福建計劃等。計劃是以入息補助方法,為無法自給的人士提供經濟上支援。

  

公屋、居屋等公營房屋則為收入不高的市民提供安身之所。

  

然而,這些經濟和物質上的援助為社會詬病,因為申請者需要經過嚴格和繁複的資格審查,令安全網未能覆蓋更多有需要的人群。


專家建言|檢討申請門檻 擴闊置業階梯

本港房屋供不應求,今年3月底,房委會公布公屋輪候時間,一般申請人平均輪候時間為6.1年,創下1999年以來23年來新高,截至6月底有24.26萬宗公屋申請。有專家直指公屋入息及資產淨值限額規定確有必要,但同時又似是懲罰一些辛勤工作的市民,相關限額水平值得檢討。

  

公屋聯會會長王坤表示,過往不時聽聞有基層市民因入息上限超額,無法輪候公屋,而相關規定似是懲罰一些辛勤工作的市民,因為收入增加更難申請公屋,「如此是否鼓勵別人去攞綜援,租金就由政府支付?」他直指,特區政府應在這方面作檢討及研究。他指出,輪候人士在公屋編配前,房委會會審查輪候人士前一年的入息及資產,當中入息不只包括薪金,還有其他收入,例如投資股票等收入,若「爆額」,便要押後一年再作審查。

  

倡審查申請人3年入息

  

王又稱,現時房屋供應短缺,置業階梯方面同時減少,以往有夾心階層住屋及首次置業貸款等計劃,多種置業階梯供不同需要的市民選擇;惟近年選擇較為單一,申請人多數只能輪候公屋,公屋輪候年期因此延長,以往排期上樓為3年,現時已達6年。他直指,現時審查的準則值得檢討,房委會雖會採取彈性措施處理申請人入息及資產,但相關期限只看6個月或一年,對於近年經濟起伏的環境,似是稍欠彈性,「看申請人3年或6年的收入,這樣是否可以?」此外,他認為入息的定義亦可再斟酌,不應把申請人所有的收入均視為入息。


社評|社會「安全網」不能徒有虛名



  

對打工仔來說,誰不希望升職加薪、年底有花紅呢?但香港就有這樣一群人,要求公司不加人工甚至自願減薪。原因是,申請公屋有嚴格的入息和資產限制,一旦超額,就會被剔除申請資格。因為入息或資產稍稍「爆錶」而與公屋失諸交臂的,在現實中並非個案。要解決這個問題,除了優化公屋申請制度,最重要的是增建公屋及增加置業階梯,讓市民有更多的上樓選擇。

  

大公報報道,現年39歲的文員阿敏一家三口租住油塘茶果嶺一間約200呎寮屋,2016年首次申請公屋,因夫妻倆入息近26000元,超出限額3000元而不符合申請資格。為了達至申請資格,阿敏辭去全職,打散工,月入由16000元降至2000元,豈料翌年再申請公屋時,因丈夫當年發了花紅,入息多了500元而被拒。2019年,阿敏第三次申請公屋,卻發現家庭入息超出限額100多元。連番碰壁,阿敏心灰意冷,不再申請。但近期得知所住寮屋即將清拆,她擔心又一次因為入息超額而上樓無望,一家人隨時淪落街頭。

  

像阿敏這樣特別「倒楣」的案例也許不多,但擔心入息或資產超額而拒絕公司加薪、發花紅的情況,並非鮮見。經常有網民發帖,自稱人工剛好申請公屋,近日公司有意加薪,他猶豫是否接受;也有不少網民表示寧要公屋不要加薪,否則只會因小失大。至於雙職工家庭為求符合申請資格而決定其中一個辭工,待公屋到手後才重新工作,在香港早就是司空見慣。

  

為求上樓,部分人寧願不加薪,寧願辭工,寧願向下流,這種心態不難理解,但這樣的公屋申請制度絕對不是好制度。另一方面,也有月入10萬元以上的公屋富戶,只要繳交雙倍租金,就可以繼續霸住公屋,而所謂雙倍租金,其實比市場水平低得多。公屋政策是社會「安全網」之一,但應該得到政府照顧的一些基層,長期在安全網外掙扎,而應該讓出公屋資源的富戶卻繼續享受着公共福利。這樣的「安全網」制度,某種程度上已經失去保障意義。

  

公屋資源不公平的問題,隨着平均上樓時間的不斷延長而進一步惡化。政策目標是3年上樓,現在平均是6.1年上樓,6年間的變化可以很大,以前符合申請資格的,隨時因為子女長大,入息增加,失去申請資格,過去多年的輪候完全白費。

  

公屋關注團體批評公屋申請制度過於僵化,不但沒有鼓勵釋放生產力,反而約束了生產力,應該將制度加以優化或增加酌情權。問題在於,蛋糕就是那麼小,不管怎麼切、怎麼分,都不可能公平,而酌情處理亦可能令制度形同虛設。解決問題的根本之道,一是加快拓土建屋,縮短輪候周期;二是增設置業階梯,增加上樓選擇。針對收入不上不下的夾心階層,過去在居屋和公屋之間還有「夾屋」,具有針對性,多年前被取消,現在有聲音要求恢復,值得特區政府認真考慮。

  

房屋問題是香港核心問題,但拓土阻力不小。一些人習慣性站在環保高地,他們對昆蟲、雀鳥生活環境的關心,顯然多過人類;他們要求調查樹木的日曬時間、通風狀況,同時對「無殼蝸牛」的生存苦況置若罔聞,最近圍繞粉嶺高球場的環評爭議凸顯了香港深層次矛盾。特區政府要解決房屋問題,必須要有破難而進的勇氣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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